第32章(2 / 2)

钟棠先是诧异,在他看来如杜公子这般的人物,决计不会轻易地死去。

可他又转念一想,若是杜公子那时确入了他的幻境之中,且被李避之那一剑刺死,那身体倒是当真有可能被白蝶吸成人皮。

如此说来,杜公子当真死了吗?

钟棠正犹疑不定之时,李避之却开口说道:那一剑要不了他的命。

且我能入你的幻境,是因你我曾互渡心血,而他却是不同。

李避之这番话,越发加深了钟棠心中的猜疑,那杜公子显然是有备而来,或者身藏秘法,而他这一趟的目的

钟棠望着李避之的脸微微出神,费这样大的力气,就是为了让他们二人之间,产生隔阂进而决裂。

可他二人决裂与否,又与杜公子有何关系呢?钟棠可不认为,那杜公子是真的想追求他,才要搞乱他们的关系。

那如此说来,再将目光放远些,又是想要借此晃动金乌观?

李避之察觉到钟棠的目光,两个人继而无声地对视,还好,无论杜公子是出于何种目的,他们并没有走到那一步。

贵客们请随我上楼吧,主子就在那处,等候诸位赴宴。这时候,两位提灯的白衣仙娥,都在一处延伸而上的廊梯前停住了脚步,左右分立在两侧,待着三人走上前去。

作者有话要说:

小妖精渐渐被ri后,依旧不老实的一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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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 仙楼幻宫(十)

喵一声稚嫩的猫叫,将钟棠的视线拉低了些,却是黄狸儿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,像是在数落他把自己丢下了。

钟棠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两声,或许是因为两人气息相混相缠在了一起,黄狸儿竟也不怕李道长了,直扑到他脚边去。

也是因着黄狸儿的出现,刚刚紧张的气氛,渐渐缓和了些许。

几人终是踏上了楼梯,沿长廊而去。

长廊的尽头,乃是一面雕着蝶戏牡丹的玉屏风,转过此屏后,眼前视线才算是豁然开朗。

若说之前所见的小阁,只是精细雅致,那么这真正用于庆寿的宴厅,便是既有夺天工之巧,又不失美轮美奂的大气。

此处地势颇高,行步时却有流云散于脚下,略过那刻花的白地砖。

而宴厅四面,也非是那寻常的粉墙,而是琼叶宝花重重叠叠,交相掩映生得耀目光华。

几位贵客请随我入宴吧。正当钟棠等人仍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宴厅时,之前将他们送入竹林院后便不见了的太监,又突然出现在这里,不急不缓地出言催促道。

蒋玉风手里摇着扇子,杜公子的死非但没有吓退他,反而让他除了玩味之外,多了几分认真探寻的心思,率先跟着太监向前走去。

钟棠与李避之自然也不怕什么,况且在钟棠看来,宁王被人掳走之事,与眼前的寿宴必然脱不了干系。与其在外盲目寻找,不如来好好会会那素衣仙母。

这么想着,他虽一字未说,但李避之却已抱着他也走了上去。

这宴厅最深处,乃是一稍稍高于四周的方台,台上置着张与之前屏风材质相同的白玉牡丹椅,想来就是那素衣仙母的位置了。

方台之下,乃是零散若星子般的白木小桌,每张长宽不盈尺,上面或摆只瓷盘,或放个汤碗,钟棠环视下来,数着大约有四五十张小桌,四五十样菜色,每一样皆为难得的山珍海味,还有许多钟棠也叫不上名号来的,可见当真是那小阁中的接风宴所不能及的。

而这些小桌亦非杂乱无序地排列,它们散散地围绕着那张,正对着白玉牡丹座的小桌。此桌之上,却并未放任何菜品,而是整齐地摆着七只近乎透明的杯盏。

钟棠眯眯眼睛,轻拽一下李避之的手,低声说道:那就是他们之前说的仙酿了?

道师兄,你抱我过去看看。

李避之点了下头,正要抱着钟棠走过去,但脚下的黄狸儿却忽得咬住了他的衣摆,一个劲得往后拖拽。

李避之垂眸看了它一眼,空出只手来将猫仔捞起,直接放到了钟棠怀里。而钟棠看着黄狸儿的这般反应,心中的猜想又明晰了几分。

就在这时,那太监又与几个仙娥走了过来,钟棠的视线跟着转过去,却见那几个仙娥竟抬了两只竹椅,一只上面瘫坐着因为宁王失踪、已吓得魂不守舍的桑将军。而另一只上,则是仍被困于幻境中,但还活着的老太太。

紧接着,司千瑾也出现在他们的后面,他本就重伤未愈,此刻脸色苍白得更像鬼一样,勉强能跟上太监的脚步。

另一边,与他们同时而来烂道人,则显得自在逍遥得多。他很快就看到了摆在正中的那几只杯盏,笑得露出了满口黄牙。

仙娥们将桑将军与老太太的竹椅放到了小桌边,钟棠数着人数,却发觉除宁王外,居然连那刑为宗也不见了身影

众客来齐,仙母入宴而随着最后这几人的到来,太监也走到了白玉牡丹椅边,用那尖细的嗓音高喊道。

他的话刚落下,一阵仙乐便自四面八方的琼叶宝花中传出,似琴筝相合,丝丝缕缕不绝于耳。

正是在这仙乐之中,两列白衣仙娥飘然而至,她们每人手中都挑着一根玉棍,那棍子的另一端所联结的,是只笼罩着白纱的轿子。

不必说,那里面坐的,就是那素衣仙母了。

钟棠不由得从李避之怀里探出身子,眼见着那几个仙娥立在方台上,霎时间轿子就消失了。

身穿白衣白裙的仙母,也直接由此坐到了白玉牡丹椅上。

她的脸上严严实实地覆着张莹白色的面具,令人完全看不到她的相貌,所露出的唯有一双含笑的眼睛。

李避之冷眸瞧着,不难发觉她与某人的相似之处。

能得诸位贵客赴宴,鄙处当真是蓬荜生辉。莹白面具之后,传来仙母细柔却不失力的声音。

仙母说笑了,能收到白仙宫的寿柬,才是我等之幸。说起场面话,自然还需蒋玉风这般的来应答。

而那烂道人,眼神一刻都没离开桌上的仙酿,只敷衍地不住地点头:就是就是,此乃我等之幸,仙母实在客气了。

仙母看着众人的反应,似乎笑了笑:每年寿宴,都要兴师动众一番,本宫心里头也常过意不去,可这寿辰,毕竟也是大日子,不可不过的。

说着,她便伸手指向那张摆着透明酒盏的小桌,哄诱惑着说道:诸位既是来了,便没有白来的道理,本宫特备了些许薄酒,还望贵客们笑纳。

刚刚消失的仙娥,又纷纷出现在小桌边,她们手捧着酒盏轻盈地穿梭于小桌之间,奉到宴厅中众人的手上。

李避之抱着钟棠,并没有接酒盏,于是钟棠便将两只酒盏都掂在了手中。

他轻嗅过这仙酿的味道,有没有传闻中的功效尚且不提,但闻起来确实是难得的好酒。

黄狸儿见着钟棠的动作,只当他是要是要把酒喝下去,背后的毛都炸了起来,情急之下用力咬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