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(1 / 2)

作者有话要说:

李崽儿:男人成家后,要补贴家用

第61章 冤玉归魂(五)

问威身边的小道士,一路引着李避之与钟棠,竟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外。

要说这皇宫中的景致,自是又比宁王府好上不知多少,但钟棠惦记着刚刚的事,倒是什么都没看进去。

哎呦,是李道长,三人刚刚驻足,便见着那守在龙纹朱门之外的,一个白脸白发的老太监,笑着向他们走来:老奴竟是有好些日子,没见着您了。

钟棠倒是不知他是谁,但看到这老太监身上,明显有别于其他宫人的深蓝蟒服,心中却也暗惊这老太监的身份。

楼公公近来可好?李避之亦上前几步,向他行了个道礼,难得没有敷衍应付的意思。

好,老奴好着呢,楼公公又笑笑,用手中风拂尘向门中一挥:真人和几位王爷,都还留在里头跟陛下说话,李道长还要先等等。

李避之自是没什么异议,而楼公公的目光,也落到了他身后的钟棠身上:这位小道长模样好生俊俏,怎么以前没见过?可是李道长也收弟子了?

钟棠见李避之的态度,也知应对着老太监重视些,于是主动向他行礼笑道:多谢公公夸奖,小道姓钟,确是头一回进宫,不过可非是李道长的弟子,乃是他的

道侣。

钟棠的师弟两字还未说出口,便险些被李避之那句道侣惊得咬了舌头,而对面的楼公公也是一脸的惊讶,可惊讶过后,竟又露出几分惋惜的神色。

李道长这是何时成的好事呀?老奴这声恭喜,也算是来迟了。楼公公又笑了起来,连连向两人道喜:不过也是,非要钟小道长这模样的人,才能配得上李道长呢。

饶是钟棠这样,性子既骄又娇的人,被楼公公如此说着,脸上也有些发热,可还不等他道谢,便又听老太监低低地念着:就是可惜了,我那些干儿子们,个个都还念着李道长呢。

干儿子们!念着李道长!钟棠当即瞪圆了眼睛,扭头就看李避之,俨然是要讨个说法。

好在李道长尚能面不改色,轻轻握了下钟棠的手,转而又向楼公公说道:有负公公厚爱,避之只此一人,始终不改。

钟棠勾唇,忍不住摇摇李避之的手,又掩饰般轻咳了几声,却引得楼公公又是一阵轻笑:好,好,老奴不与李道长说笑了,省得惹了钟小道长吃味。

钟棠听他这么说,也放松了几分心神,微微探身说道:公公若是真的有心,也可将小公公们说与我的。

哎呦,楼公公挥着手中的拂尘,又看了眼李避之,连连摇头:老奴可不敢哟。

钟棠本来还想再说,可眼睛的余光,却忽得在廊柱边,望到了一个人。

李避之察觉到他的停顿,顺着钟棠的目光看去,却是有几日未见的司千瑾。

这倒也不是什么怪事,庆妃遇妖的消息,自然不会只传到金乌观那里,太渊之人也必有所闻的。

只是能让司千瑾在这里等钟棠垂眸一思,莫不是太渊那位几乎不露面的观主,亲自来了,也在御书房里?

楼公公似瞧出了钟棠的疑惑,像是闲聊般地说道:说起来也是赶巧,今日宁王殿下与司道长说是在半道上碰到了,便结伴一同来的。

钟棠眼眸稍抬,这若是司千瑾一心往宁王身边凑,倒也是常事,但宁王如今对司千瑾,又是怎么个态度呢?

这么想着,那御书房的门忽得便开了,楼公公冲两人略一弯腰,告辞道:真人应是要出来了,老奴且进去伺候了。

李避之亦向他行礼作别,果真没多久便看到问威真人头一个走出了御书房。

而跟在他身后的人,钟棠倒也认得,却是那少年阿寄的主子,庆妃的儿子端王。

问威与端王虽一前一后地走着,两人却并无什么交流,只是在作别时互相作揖而拜,钟棠却觉得,这二人并没有表面上那般疏离。

端王之后出来的,便是宁王了,他刚一出来,那司千瑾便迎了上去,与之前不同的是,这次宁王倒像是与他又亲近了不少,两人低低地不知说着什么离开了。

钟棠刚要拉着李避之的手,再嘲弄几句司千瑾终于得偿所愿,却无意间看到宁王之后,御书房里又走出了一个身穿王服的人。

他面相上比宁王与端王要成熟许多,估摸着倒像是三十余岁了,更令钟棠意外得是,他的肤色与眼睛,竟也像是掺了异族的模样。

那是丰王,李避之适时地在钟棠耳边说道:他是陛下的长子,母亲也是位和亲的公主,因其国势衰微只做了陛下的姬妾。

所以生下的儿子,便只能被早早地封王,彻底无缘太子之外。

钟棠远远地看了那位丰王一会,可很快便被气势汹汹而来的问威,夺去了视线。

你果真还是跟来了!

有的时候,闷气憋着憋着,憋到身心俱疲的时候,也就憋没了。

钟棠气了整整一晚,到如今当真见到问威时,忽得只觉不想搭理他,只靠在李避之身上,懒懒地说道:劳二师兄惦念那么久,钟棠怕二师兄见不到我心里着急。

问威狠狠地振振衣袖,压着怒气说道:那小师弟当真是思虑周全。

多谢二师兄夸奖。钟棠照旧靠在李避之的身上,随意地作出行礼的手势:钟棠受之有愧。

阿棠。李避之终是忍不住,低低地唤了钟棠一声,还不等钟棠生气,便对着问威说道:二师兄,是避之不放心留他一人在外,故而才带入宫中,还请师兄息怒。

不放心他一人留在外面,这外头是有什么妖魔鬼怪,能生吞了他不成?对着李避之,问威总算是能顺过气来了,刚要继续训斥,却听李避之说道。

临安之中,自是有比妖魔鬼怪更甚的东西,二师兄该是明白的。

这下问威倒是没有再说什么,又看了钟棠与李避之半晌后,执着手中的旧拂尘,转身说道:走吧。

问威说要走,却并没有出宫,他也并不需旁人带路,径直入了那御花园,来到芙蓉池畔,隔水便能望到对面的长廊。

你们去见过庆妃了?问威面向芙蓉池,却也不需李避之他们回答,便又问道:看到她手上的印子了吧?

是,李避之点点头,又从钟棠手中接过凝结的朱砂汁:那印便是由此烙成的。

问威回头看了一眼,挥手间朱砂汁又凝成了两寸见方的小印,恍然可见荣王李修承的名字。

荣王,许久未见此封号了。

师兄可知当年之事?前太子出事之时,李避之正与元初真人身处西隶荒漠,并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,但世人传什么无端而反,他却是不信的。

当年,问威摇摇头,一向冷肃古板的脸上,竟显出几分讽刺的笑意:我自然知道,但归根结底,却又不知道。

我只能说自己知道的,其中有多少是可信的,你们自己分辨。

一切似乎都起于当年,大崇镇守南海的宋家,忽得便起兵而反了。

这是大事却非什么难事,皇帝不过是调了临近几省的兵力过去,不出三月便彻底平定的叛乱。

可就在清查宋家的时候,却发现了他们与前太子私下相通的书信。问寂的声音极为低沉,回忆这那段过往:于是陛下便暗暗派人去东宫探查,没多久就在前太子处也查到了与宋家的书信。

那前太子可有申辩?尽管已然知晓结局,钟棠还是不禁开口问道。

应当是有吧。问寂摇摇头,也没心思再针对钟棠,只是叹了口气:前太子被传召入宫,与皇帝独处于殿中第二日早朝时,众臣们看到的,便是他饮鸩而亡的尸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