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(1 / 2)

阿姐可唤我萱柔。

是,是,萱柔苏玙眼神直往天上瞟,为避嫌不肯多看其他女子一眼,我下月成婚,你要不要见见你嫂子?今天去还行,赶明就去不成了,婚前新人不可见面,萱柔妹妹,你要不要去?

五公主掩唇忽笑,是阿姐想去罢。她看着这个险些成为自己托付一生的俊秀女子,实难想象她就是市井闲谈的响当当的纨绔。世人对阿姐多有误解,她便更要待她以真心。

父皇说此人会护她一生,她向来听父皇话。做不成夫妻,做姐妹也甚好。

她沉默打量的功夫,苏玙也在悄悄打量她。皇室可真会折腾人,突然要她做了燕王之师,好端端的多了名身份尊贵的弟子,这才多久,半天还没过罢,又多了一个公主妹妹。

婚事在即,容不得出半点岔子。她可不想灵渺误会,还是提前坦白更稳妥。

她目光清直,如何?

就听阿姐的。

她作势递过掌心,苏玙惊得退开,赶紧与她偷偷道:阿姐是有未婚妻的人了,不可与人拉拉扯扯,否则你嫂子见了,会吃醋,会可劲折腾你阿姐。

再者,我以前不是东西,亏欠她良多,爱她疼她,也不舍她新婚在即胡思乱想。

她坦坦荡荡不遮不掩,哪像位纨绔?少女笑意吟吟,阿姐十足痴情人,定是宠妻之人。

还好,还好,尚需再接再厉。

我不与阿姐添麻烦。五公主冲她一笑,阿姐,快带我去罢。

砌玉山庄,为了一个月后的婚事,下人们忙得热火朝天。

而新婚的另外一个当事人,不吃不喝关在闺房连续几天始终没迈出一步。阮大师守着门,不许任何人打扰,便是家主亲至,也被好说歹说劝了回去。

门外,短短几天,阮礼形容憔悴,她死死盯着那道门,若非信任师父的大能,信任为人母亲断不会伤害亲生女儿,她早就破门而入了。

这么长时间,里面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小,这两日更是一点动静也无,她愁得吃不下饭。

被下人带着进入泽清院,苏玙身侧站着一名少女。见了她,阮礼强打起精神,哦,妹婿来了呀。对于那位皇家五公主,看也没看一眼。

见过师姐。

见过阮大师。

阮礼摆摆手,没心思应付她们。

灵渺还在里面吗?得知那天惊雷异动,这扇门几日以来都持续封闭状态,苏玙不免忧心忡忡。

她情真意切,使得一侧的五公主忍不住多看了两眼,心道,她这位义姐,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。

门倏地从里面被打开。

众人纷纷抬眸,顿觉视线撞到了光。光不可直视,遂在下一息匆忙阖眼。

流光辗转,一寸寸埋进衣衫、肌理。光芒内敛,其人如璧,仙姿昳丽,施施然站定阶前,眼睛明澈似晕了月华星河,姣姣璀璨。庭院三人,举目望去,唯有苏玙被她偏爱地纳入眼眸。

平生第一次将心上人看得清晰分明,情意如流水顺着那对美眸翩然流淌,阿玙。

苏玙惊得目瞪口呆,你她难以置信,心动难止,虽说有了确凿猜测,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:你、你是谁?

薛灵渺宠溺地看着她,似叹息,似嗔怪,傻子,你说我是谁呢?

柔情似水的语气听得苏玙通红着两只耳朵,几天前的灵渺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她都不大受得起,现在的灵渺她视线痴痴然胶着在那张脸,小心翼翼而艰难地吞咽了口水。

两人旁若无人的凝望,看得萱柔公主浑身燥得慌。她也没想过未来嫂子是这么这么出尘似仙的人物,如此姿色气韵,但凡有些见识的,就该晓得这并非人间养出来的容色。尤其那通派若隐若现仿佛藏不住的锋芒,不可直视的典雅高贵

她歪头看向浑如呆头鹅的阿姐,忽然莞尔,一声不吭退下去。

有未来嫂子这样的绝色,恐怕世间再无人有资格教阿姐移开眼。

她还是莫添乱了。

继五公主悄然退去,阮礼也瞠目结舌地走开。亲眼见识到师父半截香的威力,她被打击的体无完肤,内心深处对师父的景仰崇慕上升到不可思议无限延伸的境界。

她甚至猜测,若是一支成香,恐怕小师妹立地飞升都不在话下。

泽清院清静,少女负手而立,站在台阶看着阶下人,怎么?还没缓过神来?

苏玙猛地别开脸,不敢看她,突如其来的怯意弄得她手足无措,她没问为何短短时日人的容貌气韵会发生天地之差的变化,由骨相气质,可观这变化于灵渺来说是可遇不可求、天大的好事,她心跳如鼓,我我先回去了!

竟然扭头就要走。

薛灵渺眸光微凛,站住!

一声娇呵凑巧沟通无形中的天地法则,苏玙身形一僵,恍如被人点中穴道再难踏出一步,她惊骇地睁大眼,心里乱糟糟这是什么情况?

心急之下喊站住的人也没想过她这般听话,步履轻快地跳下台阶,衣袖带风,香香甜甜,很干净清冽的花香,像是从骨子里洗涤干净由日月精华晕养出的味道。

她站定在苏玙面前,不满道:跑什么?见到我你难道不欢喜吗?

她话里透着委屈,我可是吃了好大的苦才从那扇门走出来,出来见到你甚是雀跃,先前当着师姐的面我没有抱你,她走开了你竟也没上前抱我,苏小鱼,这才几天,你就要始乱终弃么?

什么嘛!你不要胡说好嘛!苏玙急得团团转,毕身功力都使上了,喉咙涌上腥甜,我

她想说动不了,下一刻被人拉了手腕,被迫动了半步,半步迈出,身子再次恢复自由,她眼底藏着惊诧,你

话音未落,血险些没呕出去。她急急挣脱少女温润的指节,转过身指尖抹去唇角不小心溢出的血渍。

阿玙?薛灵渺不解其意地看过去,脸色微变,你受伤了?!

须臾,苏玙笑着回身,语气轻松,哪有,无需大惊小怪。她迫不及待地把人拥入怀,我没有始乱终弃,是你太漂亮了,我不敢看。

有什么不敢看的?少女准确摸到她脉门,一缕温和气息钻入血肉平息先前的反噬灼烧,她大概懂了,是她不小心把人伤着了。

娘亲留下的半份传承她冥思苦想才领悟极小的一部分,力量不受控,犹如利剑无鞘。

竟然伤了阿玙

她垂下眼帘,下巴枕在她肩膀,一阵惶然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