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(1 / 2)

宇相杰再次跪拜道:草民宇相杰告辞!

终于,顾政低沉的声音响起:走罢。

宇相杰起身,忽然用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,让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。

易词静静地立于顾政身后,表情淡漠,身材颀长清瘦,就好似一株清雅的兰草静立一室之内。

宇相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,终于知道顾政对自己冷冰冰的厌恶是从何而来的了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自己那日在北斗居搭讪之人,会是当今的秦皇妃!

宇相杰几乎是一步也不敢停地离开了秦洲。

此时,船舫中就只剩下顾政、易词,与宫中的侍卫宫人们。

就在自己的画作被收走之后,易词忽而瞥见了画上的盖印,突然发现自己的印章在换衣服的时候忘记带在身上。他忧心匆匆,等到众人走后立马对顾政道:陛下,我想出去会儿?

顾政的视线落在易词身上,眉眼在灯光下显得越发挺拔深邃,他问道:做什么?

易词露出窘迫的表情,低头小声道:出恭。

顾政看着易词为难的神情,纤细精致的眉目蹙着,眼神闪躲,白皙的面颊似乎都飘上来一抹绯红。顾政深沉的眼眸浮现出淡淡的笑意,竟觉得此时的易词有种说不出的可爱。

顾政笑道:出恭的事也要跟朕汇报么?

易词瞪了顾政一眼,磨牙低声道:这不是陛下你非要问的么?

顾政大度道:快去吧。

顾政等了片刻,不见易词回来。此时夜色已然降临,秦洲一片灯火通明,人声嘈杂。

忽听得扑通一声,有人在外面叫道:有人落水啦!

顾政从船舫的窗外看去,发现一人正在水中挣扎,脑袋几次沉下水面,等那张脸浮出水面时,顾政眼瞳一缩。

那人竟是易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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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
易词搜寻了一遍自己身上, 确实没找到印章在哪里。他记起之前在暗室换衣服时,曾经印章取下来过,想来应该是落在暗室里了。

易词急匆匆去寻, 却发现根本记不得去暗室的路径了。

匆忙间, 易词瞥见回廊上人群中一抹熟悉的身影, 是魏玉舒的身影,易词想了想, 犹豫片刻还是钻入人群赶了过去。嶼汐團隊整理,敬請關注。

顾政此时在船舫一楼, 这边回廊正好其视野的死角, 顾政不可能发现他与什么人接触。

此时众人才得知文斗结果不久, 都在嘈杂地议论, 一团挤在回廊根本没有散去。易词勉强挤入人群,只觉得拥挤不堪,水泄不通,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。

一只乌篷小舟忽然从船舫的背后划出,船桨在盈满灯火的湖面上搅动, 搅碎了一湖的灯火,水波荡漾, 宛如碎了一湖的星光。

有眼尖地人认出这只小舟的来历,指着那只小舟大声道:是万悲闲人!万悲闲人来的时候便是乘坐此舟!

这一声叫喊直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。众人对万悲闲人实在太过好奇, 想要一睹其庐山真面目,一时间所有人都向着易词所在的这边回廊挤过来。

易词心道一声不好, 拼命往后退去,被众人挤到了内侧的栏杆处。这栏杆只做装饰用处, 才堪堪及人的小腿高,易词被挤得退无退,竟是直接被栏杆绊得后仰了出去。

扑通!

只听得有人惊慌道:不好了, 有人落水了!

外面一片混乱,易词却什么也听不清楚。冰凉刺骨的水扎入他的眼睛,灌入他的耳中、鼻中、口中,易词一张嘴就有湖水灌入,他连咳嗽都咳不出来,只觉得肺部像要爆炸了一般。

他在水中拼命划动着双臂,想要从水中探出头来。然而湖底好似一个深渊一般,要将他吸入其中。

怎么办怎么办难道他真的要死了么

易词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,他想要划动手臂,四肢却仿佛不属于他一般的失去了知觉,只能任由冰凉的湖水包裹着自己,将自己扯入湖底之中。

就在这时,船舫中一道黑色的身影扑入水中,船舫里有人惊声道:陛下!

顾政的黑衣被湖水打湿紧贴在身上,勾勒出其劲瘦有力的腰肢,和充满爆发力的肌肉。他那双如深潭般的黑眸锐利地搜寻着易词的所在,湖面却空空荡荡只有阵阵涟漪,易词已经沉入湖中。

顾政来不及擦去灌入眼中的冰凉湖水,直接深吸口气一头扎进了湖中。

霎时间,顾政的眼睛仿佛被人泼了盐水般的疼痛。湖底下与湖面上简直是两个世界,湖面上灯火通明,而湖底下却是一片昏暗,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看到易词的所在。

顾政的心里竟起了一丝恐慌。

因为想到易词的逝去而恐慌。

顾政在心里默念道:易词,你在哪里,你发出点动静!

不知道是不是易词感知到了他的想法,湖水中的某一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波动。顾政如一条矫健有力的黑蟒迅速赶了过去。

终于,顾政抓住了缓缓下沉的易词,他用力一扯,将易词扯入自己怀中,奋力向上游去。

当身体探出湖面的那一刻,黑暗与耳朵的嗡鸣退去,顾政甩去脸上的湖水,第一时间看向怀中的易词。

湿润的黑发如同海草一般黏在易词苍白的脸颊,他的皮肤雪白而冰冷,纤细精致的眉头痛苦地蹙紧,薄薄的眼皮紧闭着,长长睫毛挂着水痕,整个人比玉做的人还要冰凉白皙,有着难以言喻的脆弱美感。

顾政的人也跟着跳入了湖中,当顾政带着易词出现之后,纷纷赶了过去,将顾政与易词救出了湖中。

而就在易词被救出的一瞬间,身体僵硬的魏玉舒终于眨动了一直没眨动的眼睛。他的身体仿佛被钉在了原地,整个人仿佛一根栏杆伫立着。

在发现落水的人是易词时,一向冷静稳重的魏玉舒疯了一般想要冲入湖中,但当他看到顾政先他一步跳入水中,紧接着顾政的人也跳入水中时,魏玉舒就像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定住了。

只有他自己知道,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控制住自己。

他决不能现身,他一旦跳入水中,脸上的□□要不了多久就会从脸上脱落。事情败露,同样保不住易词的性命。因此他必须克制。

他死死地盯着湖面,连周围的人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,却无人敢上前询问。

一直到易词被救出,魏玉舒眨了眨眼睛,因为干涩而渗出的泪水才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魏玉舒闭眼,再睁开眼睛时已经恢复了平时冷静理智到极点的模样。

他转身走出人群,消失在了此处。

易词,快醒醒。顾政拧紧眉头,锋利的眉间带着一丝急切。

顾政将易词平放在回廊上,回廊已被侍卫清空出来。顾政用手用力一按易词的腹部,大口的水就从易词的口中吐了出来,吐到再没有水可吐,易词睫毛颤动了几下,紧接着猛地翻身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
肺部的积水排空之后,体弱的易词再一次晕厥了过去。

当易词再一次清醒过来之后,他感到头晕发热,四肢无力且疼痛。他身上盖了被子,头顶的装饰却不是寝宫的模样。易词低吟一声,用手抵着额头,费力地坐了起来。

他应该是落水风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