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(1 / 2)

眼下还不是探听八卦的时候。

四周九座墓碑黑气滚滚,阴煞森森,中央墓碑上的金光晃了又晃,似乎瑟瑟颤抖。

女子怯怯开口对他们问道:那个,敢问诸位是什么人?为何会来此处?

楚也闻声转过身来,十分友善地道:我等是山海极巅的弟子,奉命来探查的,发现这里灵气有异,便进来了。

原来如此女子道,但想必你们探查到的灵气,应该不在我这里吧。

楚也怔了一下,没懂:不在你这里?为何?

这座山洞中有百年精怪,你们探到的应该是它们的灵气。据我所知,它们在封山的这三十年中始终守护着某样灵物,乃是当年大战后遗留下来的,不仅常年供奉着,还会为灵物献祭。

自从那件灵物掉落到这里,这附近的灵气就变了。但我不曾见过,也不知那是什么东西。

楚也沉沉地思忖了下:那你可知它在哪里?

就在这山洞深处。

楚也闻言朝高台背后的石壁望过去。

由于远处光线昏昏暗暗,看不太清,他只能隐约感觉到里面极深。

好像的确有股异样。

就在这时,墓碑上淡淡的金光忽然变化。

从墓碑头顶冒出小股旋涡,一转眼,凝成了一颗剔透晶莹的宝石。

那女子用法力将宝石递给他们:为了与那些精怪隔开,我已用大阵将那里封印许多年了,你们若想进去,用这枚石头就能打开。

郁承期只看了一眼,毫不客气的收下了。

楚也不忘了礼貌道:多谢。

金光微微摇晃:该是我谢谢你们。

约莫半个时辰后,阵法传授完毕。

顾怀曲带着安策和安逾回到高台,在旁协助布阵。

他宽袖一拂,强劲的灵流从掌心迸发,裁冰断雪般拧成一道近乎实质的线,覆在地面上,蜿蜒地爬满了整座高台将十座墓碑彻底画地为牢。

绘阵完成的一瞬,安策和安逾抓准时机,立刻在中央的阵心注入灵力。

灵流瞬息爆发出漩涡,锁情阵成形。

大阵虽成了,但这么一弄,那女子的墓碑也被圈在了里面。

顾怀曲好像并无收敛的意思。

他收了法力,衣袖垂拢着如流光曳动,眸子淡漠,无悲无喜道:前辈驻留世间已久,也该上路了。

碑上的金光忽明忽灭,沉寂良久,没有答话。

在两个小师弟忙着叠加渡魂阵的空档,楚也将方才女子所说的话告知给了顾怀曲。顾怀曲闻言沉默了下,看了眼郁承期手里的宝石,又瞥向洞穴深处。

他道:知道了。

在大阵彻底完成的那一刻,顾怀曲抬手筑起了一道结界,牢牢实实的将安策和安逾圈了起来。

这道结界有些意味不明。

虽不影响阵法的运转,但两人出不去,旁人也进不来了,似是刻意将两个小师弟保护起来。

楚也见状一顿,不禁意识到几分危险。

郁承期沉着张脸,一副阴郁懒散地模样,只掀起眼皮瞥了一眼,浑不在意。

顾怀曲并未解释。

由于超度这十只亡魂起码要三日的时间,顾怀曲还有要紧任务在身,并不打算耽搁。

他打算留下两个小师弟,自己带领其他弟子去洞穴深处继续探查。但楚也却不大放心,眉间微微压低:师尊,师弟们还小,一连三日消耗灵力,会出事也说不定不然弟子还是留下来,为小师弟们护法吧。

顾怀曲淡淡看了他一眼,点头默许。

于是接下来,跟随顾怀曲进入山洞深处的就只剩下郁承期一个了。

他们两人朝着洞中更深处走。

途中,顾怀曲脸色冷得要死,银丝白靴步履如风,一副根本不理会他的模样。郁承期并没说什么,直到待到走远了,背后的大阵彻底消失在视线,郁承期终于发出一声冷嗤。

他幽幽冷冷的嗓音飘进顾怀曲耳朵里:师尊还真是大仁大义啊,路遇不平,随随便便就愿意替旁人超度?

顾怀曲不知他又要犯什么病。

只当没听见,脚步片刻不停。

郁承期懒散的眯眸,跟他在身后,凉飕飕地继续:徒儿可真好奇,我当初死的时候,师尊是副什么嘴脸?帝尊血脉一断,仙界大仇得报,师尊身为仙主,是不是恨不得拉着各界普天同庆啊?尤其本尊又是你最记恨的人嗤,师尊更该高兴坏了。

见他不答,郁承期又瞥了他一眼:对啦,既然说到此处,师尊不妨就讲讲罢

你在我得知我死后,都做了些什么?

顾怀曲不想理会,手指在袖中暗自攥紧,强压住火气,躲苍蝇一般加快脚步。

他快郁承期也快。

郁承期跟在后面亦步亦趋,没多久就不耐烦了,他手臂忽然往前一伸,没规没矩,一把攥住了顾怀曲的后衣领!

走那么快干什么?

顾怀曲厉怒道:滚!

除了滚你还会什么?郁承期眯眸反倒讥讽。

这么想让本尊滚,你当初怎么不干脆把本尊的墓碑也刻个滚字,再跪在碑前求求我这辈子都别再来烦你?!万一老天开眼,就答应了你呢?总归师尊已经如此绝情了,刻一个字和不刻也没有差别,你说是不是?!

顾怀曲忽地顿住脚步。

回眸厉瞪道:你擅闯过后山禁地?!

郁承期嗤笑:对呀。

量顾怀曲也不能如何,更过分的事他都做了,后山禁地算什么?

何况墓碑那件事,直到如今提起来他还满腹恨火,是他本想藏在肚子里的一笔烂账。

若非今日见到顾怀曲超度旁人,令他霎时间想起,顾怀曲宁可送陌生的魂魄登入轮回,也不愿他这个亲传弟子死个体面,他可能根本不会提起这件事!

说到底,不都是他低估了顾怀曲的冷血,自作多情了吗?

你顾怀曲一肚子怒火梗在喉咙里。

师尊都已经这么恨我了,那徒儿再多做些坏事也不碍事,对罢?郁承期眯着眸,理所当然。

顾怀曲被他气得火冒三丈,怒而甩开他,扭头继续往前走,脚步带风,比方才还快。

不过多时,前方出现了一条细窄狭长的夹缝。

夹缝的宽度恰容一人通过,缝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什么也看不到,仿佛只是山体自然形成的碎缝。

明明右侧还有路可走,但顾怀曲偏偏停在了这里,仿佛对前方似有感知,站定在夹缝前许久没动。

郁承期什么也不管,只瞥眸瞅着他。

顾怀曲压下火气,竭力摒弃杂念,缓缓闭眸屏息。

以他强盛的修为,只要五感张开,便可以敏锐捕捉到洞内的任何声息,就犹如一柄无形锋刃,越过眼前的幻象,笔直地探入其中,刺探幻象背后的真实。

郁承期则抱着双臂,倚在石壁上偷懒。

片刻之后,顾怀曲冷道:有声音。

郁承期眼皮都不抬一下:什么声音?

顾怀曲不怎么想搭理他,冷着脸,径自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拿走了宝石,掌心凝力,往夹缝中一打。

砰地一声!

一道无形的墙如水镜般无声的碎开。

随着这道幻境一破,眼前像被揭开了雾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