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欲加之罪,何患无辞?况且,我至今都未……”
“益谦不是你我的义子吗?那可是经过族里认可了的。”二表哥拉着我的手柔声道。
“皇上不是一向标榜自己以德政治国吗?但愿他做得不会太过分。”我安慰着他,“也该用午饭了,不如我去叫芸儿她们上饭菜吧?”
二表哥无言地点点头,松开了拉着我的手。
一拉开堂屋的门,却见芸儿正垂着头站在东边的耳房门口。听见开门声,她突然抬起头,有些意外地道:“姑娘,是有什么事吩咐奴婢么?”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泪迹犹存。
“怎么了?芸儿,可是受了什么委屈?”我挤出一丝笑,轻声问道。
“姑娘,奴婢没事。”芸儿快步走了过来,哽咽着道,“不管您去哪里,奴婢都跟随您去。只要您不嫌弃奴婢愚笨便好。”
“芸儿你,可是听说什么了?”我疑惑地道。
为了避免下人听到,连罗大娘都避了出去,芸儿颂兰更是让远远地候在了围廊外。按说,她是不可能听到什么风声的。
芸儿赶紧垂首施礼道:“姑娘,奴婢不是有意要偷听的。您在夫人屋里说话,有时声音难免高一些,奴婢们在院子里便难免听到一两句。真不是有意偷听的。”
芸儿说着,又垂着头冲着我施了个礼。
我将手轻轻放在她肩头,无限悲凉地笑了一声,道:“纸里又岂能包住火?这么大的事,早晚大家都会知道的。如果真有那么一天,到时候我便既不是什么太守夫人,也不是尚书府的少夫人,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被夫家休了的贫寒小妇人,你可还愿意跟着我么?”
芸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,连连点头:“奴婢愿意!不管姑娘今后是什么身份,奴婢都愿意一直伺候姑娘。只要姑娘不嫌弃奴婢愚笨就行。”
我伸手替她将吹到面颊上的一缕鬓发拢到耳后,强颜欢笑道:“去叫流绯她们,准备上饭吧。不管怎样,饭总是要吃的。”
芸儿应了一声,去找流绯。
默默用过午饭,我与二表哥相拥而眠,看着看着便不禁又泪眼婆娑。
“我一直淡泊名利,一生所求,不过想好好守护我心里珍惜的人而已,可是,为何就这么难呢?”二表哥颓丧地道,“难道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不够强大吗?可是,烟儿,自从郎家妹妹离世之后,为了能守护好我珍爱的人,我虽然明明淡泊名利,却也努力去做得更好,为什么还是会如此呢?到底是为什么?”
“有匪君子,终不可谖兮。谁让二表哥你如此光彩照人呢?”我一边流泪,一边打趣道,想逗他开心。
“都是这身臭皮囊惹得祸!”二表哥猛地松开了我,从床上爬起来,几步冲到梳妆台前,一把便拉开了抽屉。
”你做什么?!”我又惊又悔,光着脚就跳下地紧紧抱住他的胳膊,“二表哥你这是要做什么?”
“她不就是稀罕我这副皮囊么?如今我便毁掉它,我看她还稀罕不稀罕!”二表哥用力挣扎着,空着的那只手从颈后抓起一大缕头发,企图扬起剪刀剪断。因被我死死抱住胳膊,动不得半分,竟又突然发狠用右脚去踩他自己的左脚。
“二表哥!是我说错话了!都怪我!求你不要再糟蹋自己了!”我大哭道。
“烟儿,我的脚若是废了,她肯定就瞧不上我了!你说是不是?她以前不就因为我痴傻而退过婚吗?对吗?”二表哥状若痴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