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心机狐媚穿进修罗场(快穿)》TXT全集下载_5(2 / 2)

他瞧着那恬静睡颜,既惊又怒,闭了闭眼,悉数压下,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清冷,抬脚出了门。

马车未回宅子,直接去了城郊的寒山寺。

寒山寺方丈-寂空大师正打坐,见了来人,并不起身,只微微颔首,道:“施主不必多言,有些天机也不是小僧能窥视的。只一点......”

寂空顿了顿,望着袅袅的香火,眼神放空:“这凡人的躯壳,来了位与这躯壳颇有渊源的神识,是原来的姑娘,也不是原来的姑娘。总归无甚恶意,红尘里历个劫,自会归去。”

红尘里历个劫,自会归去?裴衍嘴角擒了冷寒笑意,忽而将手中的佛珠捏了粉碎。

这人间,还由不得旁人说了算,既招惹了他,便休想归去!

......

媚生醒来时,已是日上三竿,睁开眼,便见啊雾一脸愁苦的叹气。

见她醒转,急得跺脚,带了哭腔道:“姑娘,你怎得喝了酒,这嘴就没个把门!你说说你,都说了些什么!这下好了,怕是要吃大苦头了!”

她昨日急的不行,偏偏被裴衍的小厮摁在了门外,做声不得。

媚生打了个激灵,昏沉的脑子忽而清明异常。昨日醉后种种,在脑子里清晰的过了一遍。

她这人,别的本事或许不太行,但醉酒却是第一流。

不但易醉,醉了便藏不住话,绝说不了半句慌。

厉害的是,等酒醒了,她还能清晰的记起昏沉时说的每一个词句,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如何犯蠢的。

她痛苦的低吟一声,将脸埋在了枕被里,说的最后一句话是:“啊雾,全完了!”心头血取不到了,天界也回不去了,要在这凡间一世世轮回!

果不其然,话音刚落,门已被敲开。

张申站在门边,叹了口气,放下裴衍盖了印章的合离书,道:“大人让我送这个来,想问夫人一句,可还有旁的话要说?”

媚生欲哭无泪,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还能说啥,自揭老底揭的明明白白,依着裴衍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,回去了不扒她一层皮才怪!

张申便叹息着离去了。

回了府,裴衍正看公文,头也不抬,问:“可有话说?”

张申挠挠头,不知家主问的是哪一出,正想着如何回话,听书案后的人不耐的敲了下桌面,补了句:“林媚生见了合离书,可有话带来?”

张申摇摇头,恭恭敬敬的回了个“无”。

裴衍皱了眉,想起在扬州时,他要媚生签合离的文书,她百般不愿,死皮赖脸的不走,这次竟这般痛快。不由冷哼一声,心道,看来是有了银子傍身,底气也足了。

可他偏不能让她如愿!想走的这样洒脱,门都没有!

......

南城客栈里,媚生生无可恋的躺了一天。

第二日一早,终于打起了精神。她收拾了下包裹,细细数了下手上的银子,准备先去租个宅院,落下脚再说。

心头血取不到,这一世的日子也总得过。

她与啊雾去寻了个房伢子,转了半天也没个合适的,不是房租太贵,便是破败脏乱,亦或是地脚偏僻,不甚安全。

看着天渐渐黑透,本已不抱希望,却在一处幽静胡同,寻到一处独门小宅,里面一方天井,一间正房,虽局促却也干净清幽,便立时定了下来。

两人里里外外打扫一番,算是暂时有了落脚地。

媚生掂量着日渐扁下去的钱袋子,谋划起了日后营生,这京中贵人多,想来这上等的桃花脂定是不愁卖,便打定了主意,要盘个铺子,做这脂粉生意。

第二日一早,媚生便遣啊雾去将钱庄的银票兑换了,好寻个铺子去,却不妨迎来当头一棒。

啊雾哭哭啼啼的回来,只道路上遇上了劫匪,抢了银子便走,只给自己留了点散碎银子。

两人急急去官府报了官,却连京兆尹的面也未见到,便被敷衍了回来。

媚生一连愁闷了好几日,忽而瞟见了那日裴衍送的碧玺手串,总算是露出了笑颜。

她拿去当了三十两银子,连着手头上的,凑了三十五两,便开始四处寻铺子。

一时租不到可心的,便仍旧先去访市卖些石榴红及花露。

这日出摊没多久,花露还未卖出几瓶,却引来越来越多的人驻足。

起初是瞧着她口脂鲜艳,上前询问的妇人。

到了后来,却挤了越来越多的男子,站在街角上,瞧见了那娇娇俏俏的人儿,便挪不动腿了。

有个清秀的锦衣书生,一张脸涨红了,忽而走上前来,将剩余的几瓶花露口脂悉数买了下来,也不敢抬头,只瞧着她柔嫩的手,道:“姑娘身子娇弱,不该受这风吹日晒。小生.....小生乃城西王员外家的长子,往后姑娘但凡做了花露口脂,悉数送往王家便是了。”

犹豫了一瞬,又将几瓶口脂捧了上来,结结巴巴道:“姑娘.....姑娘容颜娇媚,这口脂最趁你的颜色,今日......今日便当小生送你了,早些归家吧,一会日头要毒了,万万晒不得。”

媚生愣了一瞬,未料这文质书生如此直白,正不知如何开口,忽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,将那送过来的瓷瓶一挡,呼啦啦碎了一地。

媚生抬眼,不期然撞进一双寒潭般的眼,不是旁人,却是裴衍!

第15章 情敌

裴衍长身玉立,清俊的脸上似是笼了层寒气,逆着光,瞧不真切。一身的沉稳内敛,浸淫着官威,竟是唬的周遭男子都默默散了。

他今日下了早朝,便见张申在宫外候了,禀道媚生去了东坊市摆摊,末了,又期期艾艾道:“似是围了颇多男子。”

这许多年,裴衍早练就了波澜不惊的心境,只这一刻,他心里压着的怒意竟翻涌起来,再不能平静,转头让轿夫来了坊市。

此刻他拿了帕子,正将手上沾染的花露一点点擦拭干净。

不急不徐的样子让媚生坐立不安,只盼着他赶紧收拾妥当了走人。却不妨这尊大佛放下帕子,又一撩袍角,在旁边卖豆花的摊子前坐了,要了一碗豆花,慢条斯理吃起来。

一旁跟来的差役便往媚生摊前一站,一副拱卫的姿势。

好巧不巧,将她的口脂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,连人都被挡严实了。

这一出,便无人再敢靠近,眼瞧着几个想要上前看口脂的女子,张望了几眼,又无奈走了,急的啊雾直跺脚。

媚生也心忧,等了半天,也不见那人吃完豆花,反而又给一旁的张申也要了一碗。

“裴大人!”一声高呼打破了这沉寂,年过半百的京兆尹赶的满脸是汗,笑呵呵朝裴衍作揖。

对裴太傅,他有事要禀,今日下了朝远远见了他的轿子,本想上前,可这圣上身边的红人,身边早已围了一圈溜须拍马的同僚,一时挤不进去。眨眼便见他轿子飞快,朝东坊市而来,赶了好一程,才赶上。

他擦擦额上的汗,刚想开口,却听裴太傅道:“赵大人,你来的也巧。”

裴衍将面前的豆花碗推了,语气里没了刚才的和善,笑里藏刀:“京中对访市管理颇严,从商者须得官府备了案,方可入市设摊。赵大人是不是对这些细枝末节未有上心?本官瞧着,这访市浑水摸鱼的倒是不少。”

京兆尹大人赵有得脸色大变,在那洞察人心的目光里沁出了冷汗,这访市人员混杂,不好管理,往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此刻心虚异常,当即对手下道:“查,明日便彻查,一个也不能混进来。”

裴衍转了转手上的扳指,颔首道:“这访市虽小,却对京中治安影响颇大,依本官看,赵大人也无需候到明日,午后便派人来才是。”

赵有得腰弯的更低了,连连称是。

媚生却打了个冷战,她与啊雾对望一眼,佯装镇静。这官府备案也需得上下打点,她仅有的银钱是要留着盘个铺子的,也未曾想过这一层。

裴衍又坐了一会,付了钱,与赵有得一块进了轿子。

背影挺括的很,进轿前忽而回首,瞥了媚生一眼,那眸光里的冷寒,唬的媚生倒退了几步。

见人走了,媚生与啊雾急急收了摊,怕是收晚了,要被那巡访市的官差抓个正着。

待回了宅子,她将剩下的花露口脂细细收好,有些丧气,这摊子是不能出了,只能尽快寻个铺子。

因着手中银钱有限,媚生连着转了小半个月,终于在靠近主路的地方寻了个小铺。

这铺子不在闹市,也不在贵人常去的康市街,那些地角太贵,她租不起。

只一点,女眷出城上香,却要经过此处。

媚生在铺子前搭了花架,设了秋千,小巧的竹编桌椅,专供女客休憩,取名花间铺。

考虑到那身份尊贵的,还另搭了棚架,用布帛遮挡,这布帛也有讲究,茜色罗纱,半透不透,露出女儿家的神秘娟秀。

女眷们路上乏了,看见这样一处雅致去处,多会驻足歇脚。

媚生便趁机拿了口脂花露,展示一番。

起初,女眷们只因白歇在此处,有些过意不去,拿点小玩意试试。

只没想到,这口脂色泽鲜润,又纯净,花露也是香气淡雅,持久不散,竟比那久负盛名的红颜坊中的货品还要好些,一时也多了慕名来寻口脂的。

媚生干劲十足,尝试用不同的花色,相继又推出了陌花海棠脂,玉兰花露,芙蓉粉......

她每日数着银钱,醉心技艺,整个人都开阔起来,竟将裴衍抛至了脑后。

这日黄昏,一辆寒山寺上香归来的马车,停在了铺子外。

一名十几岁的少女雀跃着跳了下来,马上的男子英挺高大,不耐道:“买什么胭脂水粉,早日归家才是正事......”

他拧了眉,抬眼瞧见铺子前正采蔷薇的姑娘,忽而噤了声。

女子一身素雅衣裙,却难掩姣好身形,正踮了脚,采高处的那朵最艳的蔷薇,杏眼桃腮,在黄昏盛大的光晕里,夺人心魄。

男子喉结微动,利落下了马,将那朵蔷薇摘下,愣愣递了过去。

媚生接过,笑着道了谢。荡漾开的眉眼,春色无边,看的男子又是好一阵愣怔。

他挠挠头,忽而伸手攥住了女子的手臂,没头没脑道:“我乃金吾卫统领王尧,现年二十有六,尚未娶妻,里面那位是我的胞妹,家里还有个老娘,是个和善的。”

媚生听的一头雾水,下意识“啊?”了一声。

王尧急忙撒了手,晓得自己唐突了,摩挲着腰间佩剑,有些不晓得说什么好。

他是个武将,向来直白,哪会什么弯弯绕绕。

正头疼,见家妹已买了水粉出来,催着他走,只好转了身,临行前丢下一句:“我......我明日再来。”

第二日一早,媚生刚开门,果然见昨日那男子步了进来。

这人五官端正,带了一身战场上磨砺出来的凌厉,身板也挺直,往那一站,挡住了大半个门面。

他将沉颠颠一个袋子往案桌上一放,道:“这店里的脂粉我都要了。”

媚生错愕的瞧他一眼,打开那锦袋,见里面竟是光灿灿的金叶子,一时有些愣住。

王尧瞧着那双细嫩的手儿在眼前摆动,偶尔锦袖一动,露出一截皓雪般的腕子,脸上便是一红。

媚生瞧他模样,心里咯噔一声,将钱袋子往前推了推,福礼道:“大人还是请回吧,我这里只做女子生意。”

王尧瞧她一眼,也不恼,挠了挠头,往店里一坐,赖着不走了。

媚生无法,并不理会他,自顾去忙。

王尧目光黏在她身上,总觉得越看越合心,哪里都合心,说话走路甚至额前那几丝碎发,都让他心头颤颤。

他赖到中午,直到有下属来禀,才依依不舍的走了。

又次日,门还没开,便候在了铺子前,这次带了整套点翠头面,并金银饰品,林林总总铺了一桌面。

媚生无奈,好言劝道:“大人明日无须再来,妾乃一介下堂妇,不适合再伺候大人。”

王尧愣了一瞬,倒是没想到她竟跟过旁人,一时脸色有些暗,待了会便走了。

他归了家,媚生那张明媚中带了娇憨的脸一再在面前晃,一会是她蔷薇下的身影,一会又是她那句:“妾乃一介下堂妇”,一颗心忽而甜蜜,忽而失落,竟是冰火两重天的煎熬。

他忽而将面前的杯盏一推,站了起来,直接去了后院主屋。

主屋里他的母亲王夫人正吃晚食,见了这个不着家的儿子微拧了眉,还未说话,听他道:“母亲,儿子看中个姑娘,想要迎娶进门,就是门第低了些。”

王夫人手中的瓷勺叮咚一声落入了汤碗,愣了一瞬,连连道好。

她这个儿子少年英雄,眼高于顶,拖到现在都没个合心的,王夫人愁白了头,现下他终于点了头,如何不应,便是门第也管不得了。

到了第四日,媚生将将起床,忽听门前喧嚣,一个体丰的妇人挤了进来,进了门便贺喜:“林姑娘大喜啊,真真是大喜事,金吾卫统领啊,那可是了不得的官,家里也简单,这次托了我来说媒,是要娶姑娘为正妻。姑娘真是天大的福分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裴大人,你的媳妇要被别人娶走了。

第16章 无妄之灾

媒人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眼媚生,从小脸儿到身段,越看越心惊,心道果然是个妙人儿,怪不得那王大人丢了魂,连门第都不顾,便是送进皇宫,想来也得是一代宠妃。

她脸上笑的越发殷勤,转头拍拍手,便有箱笼抬了进来,足足八抬,摆了满满一院子。里面宝石头面,古董字画,蜀地锦缎......下了足足的本钱。

媚生愣了一瞬,既而有些恼,这闹的哪一出?当下直接回绝了:“劳烦您费心了,还请抬回去吧,我自知身份低贱,配不上大人,是断不能进王家的门。”

那王家是什么门第?高官厚禄,家私颇丰的!看上个破落户,还是要娶为正妻的,却被一句话顶了回来。媒人还未见过这样不知好歹的,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。

“缘何不嫁,可是姑娘看不上我?”王尧迈进院子,脸色不太好,往媚生面前一站,又问:“姑娘可是嫌弃王某一介武夫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