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(1 / 2)

哦?穆昀祈点点额角:药人一案有所进展?祸源在京中?

眼见彼者面色不定,穆昀祈正欲追问,却闻外间叩门之声。

稍候。轻道了句,拿起外袍替他披上,邵景珩转身去应门。

相公,人带到了!门外是曾无化的声音,停顿片晌:另则,午前有一人到司中自称步军都虞候,并奉上符节,道有急事须面见相公!

郭偕?!穆昀祈心头一震。

闻邵景珩的声音:你且回去验明其人身份,若无差,便将之带来,但要确保避过贼人耳目!

曾无化应过,即闻关门之声,想是领命去了。

见那抹蓝影复入内,穆昀祈坐直身:郭偕来了?

点点头,邵景珩上前拿起床上人的衣裳,回眸外望了眼:你若精神尚可,便起身随我走一趟。此事内情过于曲折,实是一言难尽,还是从头捋起为好。

第21章

山路虽平坦,却毕竟大雪初霁,因此也费了个把时辰才到山下。

面前是座依山而建的城楼,锁住入山的要道,又居高临下,易守难攻!城上重兵布防、守卫森严,看来是只野兔也难闯入内去。这,便是邵景珩后计中的退守之地了。

上了城楼,穆昀祈被安顿在暖室小歇,邵景珩且叮嘱:你暂且莫要出去,只听着便好。

虽不解其意,穆昀祈仍是点点头,见那人推门,才知一门之隔,外间便是公事堂。

将人带进来罢。邵景珩坐下,即吩咐。

下属领命去了。

片刻,两人在侍卫的押解下进门。走在前的灰衣人眉心轻锁,沉稳中透几分不定;在后的素衣男子面色略憔悴,但眸光灵动,稍作将养当是颇存风姿。二人立定,灰衣人面上忧怒掺半,素衣男子则抬眼望天,看去倨傲。

邵景珩倒也不怪他无礼,开门见山:唐懋修,你二人思量了这些时日,可有拿定主意?

被问的灰衣男子面色坚定:我已说过,一应事,我只当王郎官的面才可道明!

我也告知过你,邵景珩无意让步:王侍郎另有要务在身,一时半阵赶不回,但药人之事或牵涉谋逆,且荀通判至今下落不明,查清此案刻不容缓,遂你今日必须当我道明此案的来龙去脉!

彦铭(唐懋修字),莫信他!素衣人开口,恼怒的目光扫过座上:王侍郎想是早就被他囚禁、甚是杀害了!他当下此言,不过是为骗你道出所知之情,之后便杀人灭口!

邵景珩往后靠了靠,嘴角滑出一丝冷意:秦柳直,一顿,且就这般唤你罢,你倒精明,那你何不想想,你今日不将内情说清道明,可能无恙走出这大门去?

冷嗤一声,素衣人面不改色:横竖是死,为何要令你如意?

不恼反笑,邵景珩言出似点拨:不仅是令我如意----,目光转回唐懋修身上:也是于你这位生死挚交一赎罪之机,他那主人因一己之私而作恶,伤了多少无辜人命,他难道心下无知?而至下犹为其人遮掩,便是为虎作伥,却还有何颜面标榜忠正,以大义自居?

他乃是方开口手腕便一重,素衣人回头遇上身侧那两束凝重的目光,只得止言。

唐懋修垂眸:邵相公,唐某背弃忠义,有负圣人教诲,如今负罪在身,更有辱家门,自不敢标榜什么大义!但抬头,目光静如平水:相公较之在下,当有过之而无不及罢?恕唐某直言,若是对你,我纵领一死,也不会多说一字!因我眸底的恨意终显露:信不得你!

泰然收下这份轻蔑,邵景珩一抬手:先将他带下去!指向的,是秦柳直。

侍卫领命。

揉揉眉心,邵景珩口气憾惜:唐懋修啊唐懋修,当初你父亲曾说,你生性固执,冥顽不灵,而事到如今,我才不得不信,知子莫若父。

眉峰一跳,彼者眸中恨意愈甚:邵景珩,你听好,但我唐懋修存世一日,必舍尽一切将你绳之於法,为父昭雪沉冤!

那也须有冤可昭罢?座上人一哼不屑:唐懋修,你还果真食古不化!你就不想想,大理寺、御史台皆以为此案不存冤情、无须重审,且你耗费数载搜求证据亦无果,却还自欺欺人,仅凭一己之念及风闻,便断定汝父蒙冤,难道不是执念作祟?自案上拿起一物:自去看罢!是封信。

自侍卫手中接过来物,唐懋修一眼扫过其上的字迹,面色顿变:此是?

你父亲留与你的,邵景珩淡淡:事之原委,他已在其中道明。

几许狐疑色掠过眼眸,唐懋修匆匆揭开信封拿出张发黄的笺纸。

沉寂了一炷香之久。

颤抖的手几要将那几张泛黄的薄纸撕裂,堂下人面上惊诧与哀恸交杂,显然不愿置信。

知他所想,邵景珩开口:你父亲的字迹,你认得出罢?

咬牙昂首,那人一字一顿:字迹可模仿!且不定,此是先父为人胁迫时所书!

邵景珩轻哼:有何必要?且说这些年,你也不止一回去过凉州,即便我的话不可信,信笺可杜撰,笔迹亦可伪造,然民意,却断难更改罢?

一言似投石入水。只见彼者眉心数下抽搐,双目一点点变红,却难出一言。好片刻,抬手扶额:先父忠正刚直,怎会做下这等错事?引敌入城,荼毒百姓为虎作伥?!!移开手,目光灼灼:不会!断然是你污蔑!

面色无动,邵景珩起身踱步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