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(1 / 2)

郭俭委屈:我正提水,他二人偷偷躲进灶台玩灰这才带他出来清洗,又

言间,一旁的郭登已躲到郭偕身后,倏然哇一声哭出,如愿将亲娘一腔怒火堵回胸中。

抱起之安慰片刻,郭偕便唤阿满将兄弟二人带入内去清洗换衣。

收拾了残局,言归正传,郭偕道出来意。

郭俭一挠头,尽显木讷:东院要修葺?我怎未听说?

郭偕垂眸:你平日归家也就一时半阵,爹娘当是无隙提起。

是么?沉吟过后,郭俭总是勉为其难认同了此说,体贴的目光投去:既是东院修葺,大哥何不搬去西边的柳园,索性也就几个月,又何必

想必爹娘意下,是欲一劳永逸。幸得金芙通透,打断之:既修了,便将旧居统作整葺。复看郭偕:大哥也是来得巧,我前几日才听闻,对街胡掌柜妹夫家有屋出赁,便在投西大街,独门一户,三进出的房子,若大哥有意,我这便去与你细问。

郭俭一愣:那不是唐

金芙接言:不过有一事先须道明,大哥若搬去彼处,须与唐氏兄妹比邻,于此,不知

你说唐懋修与唐黛云?眸光一动,邵景珩插话。

金芙点头:唐懋修解试提名,为安心备考,半月前入京来,其妹黛云为补家用到我铺中帮手,我受其所托替她寻到那居处。

原是这般荀渺一抚下颚,忽似警惕:那个苏清安

也跟来了。郭俭看他一眼,满目同情。

阿偕哀怨的目光投向彼者却遭无视,荀渺似被扎了一针的鱼鳔般泄下气去。

郭偕拱手:那便有劳公主,替我引荐胡掌柜。

金芙自应。

如此,吾等也回罢。邵景珩看看穆昀祈,游走了半日,官家合当早些回去歇息。来日方长,细水长流缓吃瓜。

那人自无不可。然未迈步,衣角却一重。

是骑马去玩吗?我也去我也去!拉着他衣角的女童满目兴奋。

低眉无奈一笑,穆昀祈抱起她:索性时辰不早,吾等也免了急赶,便带阿暖去外逛一逛,趁时用过晚膳再归罢。

金芙虽见犹豫,然终还松口:阿暖淘气,官家多担待。上前替女儿理好松散的小辫:入夜寒凉,早些回来。

穆昀祈应允。

到底多了个小童,虽是邵景珩带着,穆昀祈却也不敢肆意加鞭策马,怕他追赶不及。遂一路徐行。孰料才到朱雀门,却见那人忽一拍马,追逐何人般向前疾驰了十来丈,一拉缰绳横马在市,挡住一青衣女子去路。

乍看女子背影眼熟,穆昀祈追到跟前,才知未尝瞧错顾娥!

今日你不是习琴么?邵景珩面色已冷,都这时辰了,还要去哪儿?

我女子目光露怯,却分辩:我习罢琴看时辰尚早,遂出来买些丝线,孰知说到此忽露恼意,方才竟遇一贼人,我一路追逐之

什么贼人?邵景珩哼了声:我看又是你编来逃学的藉口!留意到周遭异样的目光,声音低下几寸,却难掩怒意:这三年来,诗书琴画加女红,你用心在上的日子可多过一月去?日日只知在外闲逛,不修诗书不知礼仪,如此堪称闺秀?

要做甚闺秀啊女子撇嘴,轻声含糊似自念:我只自在就好瞥了眼另一马上风姿独超之人,忽似落寞:又不急嫁高攀言才落,目光忽亮:蟊贼休走!即不顾邵景珩呵斥,转身大步追去。

人流如潮,那被追逐者似条猾蛇般轻车熟路在人群中游动穿梭,眼看又将遁匿,却忽似绊到何物,身形一晃,猛冲两步后摔倒。

顾娥追上前,见那小贼已被一人拎起制住。当下舒口气,正眼瞧向那出手相助之人,却一愣:你

彼者亦讶异:你是李巧

崇宁?策马赶来,穆昀祈意外:你怎在此?

向前一俯首算做礼,吕崇宁回:出来会友,却不想巧遇李改口:顾娘子当街擒贼!便助她一力。

身后喧哗声起,开平府巡街的公人已闻声赶到。邵景珩令将那蟊贼押回待审,而大庭广众,自不便对顾娥多作训诫,只得叮嘱一番,女子当下允称即刻归宅,一面阿暖已嚷无趣,穆昀祈要走,邵景珩只得伴他先行。

你赔我钱!那二人尚未走远,女子却已伸手向前。

以为自己听错了,吕崇宁眉峰一跳:什么?

我说女子目露凶光:你赔我钱!

一脸茫然,吕崇宁挠头:什么钱?我又未欠你

那小贼偷去的钱!顾娥理直气壮:方才若不是你多管闲事,捉住蟊贼还将他交与官差,我怎会无隙拿回失财?此难道不是你之过?

回悟过来,吕崇宁无奈:一别经年,所谓江山易改、秉性难移,这顾小娘子刁蛮粗横的本性却是一成未改!揉揉额角:你当知,捉贼在于拿赃罢?方才那蟊贼狡辩,道身上的钱物是他自己的,你又说不清被盗钱财究竟几何,如此岂能立断真伪?若是将钱还你,便失了证据,堂上又要如何审度论罪?

我管他如何论罪!哼一声,女子不耐烦:我只管拿回我的钱,此有错?

胡搅蛮缠!吕崇宁暗自叹苦,然也知与她难为说理,遂一拂袖:若娘子坚持己见,便去与邵知府论理,在下无足置喙。言罢转身欲走,却被后者一把攥住衣袖。

我不问什么公理国法,女子看是不达目的不罢休:我只知拿不回失物乃你之过,你须赔我,否则我便唤来路人围观一论,看终究错在何人!

你一眼扫过周遭,吕崇宁倏然面热:你松手,大庭广众,男女授受,成何体统?

我就不松,除非你还钱!女子咄咄逼人。

他欠你多少钱?人声忽来。

目光循声,女子轻蔑一嗤:哟,今日什么日子,出门尽遇故人!怎的,你打算替他还?伸手:两百文,拿来。

空口无凭,且吕崇宁情急争辩,却见弧光划过,一块碎银已落进那只素白手中。

够了罢?来人淡淡。

还是你这话少的识趣。爽快松手,女子敛尽凶相,一笑莞尔:如此,我便先走一步,不扰你二人叙旧。